天牢底层,终年不见阳光,潮湿与发霉的空气搅合下,让人十分难受。
“听闻世子与赵璟感情非同一般,看来传闻不虚。”
青炎冷笑道:“赵艮,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无辜,那夜白桦林中和桃花谷的密室里想至赵璟于死地的人,难道不是你?”
“世子这话不假,当我知晓昏君心中一直看中的是赵璟后,便一直寻隙杀了他。”赵璟没有丝毫不悦,“但没想到两次的必杀之局,都让你这个局外人给破了,想来是天佑赵璟啊。”
“如果我没猜错,赵璟生母的秘密,也是贾风说的吧?而最后能让你坚信不疑,定是手中有十足的证据。”
赵艮闻言只是无奈的摇头。
“你可听说过皇主?”
“皇主?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,名字起的倒是霸气。”
“贾风便是皇主的手下,不出意料的话,前者被从小被安插在你身旁,也是皇主的指示。”
“看来你我都卷进了不小的漩涡当中,但我后日一刀也就事了,你接下来可是要面对皇主的怒火,可别我刚下去几天你就随我来了。”赵艮倒是洒脱。
青炎略作感慨,“其实你也不失为一位枭雄,倘若生在近百年前的乱世,定会闯荡出一番天地,怪只怪你生不逢时吧。”
“临死之际听到胜我之人由衷的钦佩,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。”赵艮抬头看了看漆黑的牢顶,“青炎,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你可要好好护着赵璟走下去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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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之后,西坊外的广场上,赵艮与郑王府的几百号人殒命当场,昭示着郑王一党已经是过眼云烟。
作为监斩的主官大理寺卿柴世荣,可谓是纳了自己的投名状。
青炎站在角落里望着一地的头颅,和行刑过后被水冲刷着的行刑台,面色平静不知想着什么。
“世子,时间差不多了。”
“知晓了,白叔叔。”
半个时辰后,金陵城东的三桥湖大营。
作为曾经左羽林军的驻地,一应设施十分完善,并不需要再置办添加什么东西。
大营校场中的平台上,青炎驻足而立,望着身前黑压压的人群。
“还以为能来点新面孔,可我这眼睛扫来扫去,怎么全他娘是熟人?”青炎笑骂的看向众人。
这一万五千人的阵营前,俱是跟青炎出生入死走过来的袍泽。
众将士早已知晓这位年轻世子的性情,闻言后俱是大笑不已。
“听见你们的笑声还算中气,想来你们没有被取消皇家羽林军的名头而难过。”青炎朗声道:“但是不管如何,弟兄们能活着站在这,我心中的着实欣喜不已。”
“陛下虽然削了左右羽林军的名头,但不代表羽林军的魂儿便随风去了,这是让你们的精气神,你们的志气,你们的血性注入到虎卫营当中。”
“虽然不知陛下为何用虎卫这个名字,但在我看来,二字当中的意思十分简单。”
“虎啸震敌胆,卫烈华夏魂!”
“白翳!展旗!”
随着青炎的低吼,白翳将一面黑色旗帜穿在朱颜枪上,旌旗飞扬,猎猎作响。
“这便是我虎卫营的旗帜,此旗展开,便标识压在我们头上的叛逆头衔即刻起不复存在,我虎卫营此刻正式成军。”
“虎卫!”
“虎卫!”
亲自将黑虎旗挂在营头后,青炎率白翳来到帅帐。
“白叔叔,陛下已经下旨任你为虎卫营副将,所以这虎卫营的诸多事宜,还劳白叔叔多多费心了。”
白翳拱手道:“卑职定不负世子殿下所托。”
“白叔叔你可是南赵伯爵,要是没有外人在不用如此多礼。”
“卑职虽然被封为南兴伯,但世子才是玄武营的主将。”白翳一如既往的恭敬道:“世子殿下,卑职已经将王府护卫的一干事宜交给暗卫的杨琼,待世子回府后他便会出现。”
青炎知道其口中的暗卫是何,想来这杨琼能被白翳极力推荐,定然不俗。
“虎卫营虽刚刚成军,却都是随我们出生入死过的弟兄,应该不会让白叔叔太过费心,但陛下明言三个月内要扩编至两万人,所以这后续补充的兵员还望白叔叔要仔细把关。”
“卑职知晓其中利害,世子殿下勿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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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进王府大门,便见到一面容白皙的男子站在不远处,待见青炎后便单膝跪地。
“卑职杨琼,拜见世子殿下。”
“你就是杨琼?这段时日我院中总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,想必就是你吧?”青炎将其扶起。
“叨扰世子殿下休息,实乃卑职之过。”
杨去除了面容白皙,年纪也是不大,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,身材匀称,不似其他护卫的虎背熊腰。
“既然白叔叔将你推到前台,那便表明你必然有过人之处,以后王府的安全便拜托你了。”
“卑职万死不辞。”
青炎一脸无奈,“你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,可不要效仿白叔叔那一套,咱们放松一点,活泼一点。”
闻听此言,杨琼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。
“这才对,多笑笑也能带动身边人的情绪。”
来到祖母的小院,不出意料的赵灵儿也在此。
“哥你回来啦,虎卫营的事如何了?”赵灵儿环抱着阿呆十分好奇。
“就是露一面而已,白叔叔作为虎卫营的副将会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。”青炎坐到太夫人身边,握着对方的手。
太夫人笑道:“你这甩手掌柜的性子也不知随了何人,玄策和惜君都是事必躬亲,你可倒好。”
“祖母说的哪里话,正所谓下人劳力,中人劳智,上人劳人,孙儿可是上等人啊。”
“竟是胡说八道,祖母怎么没听过这句话?”太夫人有些感慨,“自从玄策和惜君出事后,咱们王府在军中就再无任何势力,想不到今日你能作为虎卫营主将,祖母欣喜的紧啊。”
“这才哪到哪儿啊,以后哥哥他会领更多的兵,统更多的将,来日定会成为父王那般盖世英雄。”赵灵儿为自己的哥哥十分自豪。
“而且白叔叔从江夏领兵回京后的十九年里,也是头次正式领军吧,虽然以后的日子里会极少相见,但灵儿心中也着实为他高兴。”
青炎摸了摸阿呆的头,随即问向太夫人:“祖母,越州叛乱已经平定,新任大首领今日送来了降书,赵艮辰时也被斩首,金陵乃至于南赵的危机已经尘埃落定。”
“你是想去普陀山湛露寺吧?”太夫人听其上言便知下语。
青炎闻言略作惊讶道:“祖母果然料事如神,孙儿佩服的五体投地。”
“行了,还跟祖母装腔作势起来了,既然已经答应了你,那就由你去吧。”太夫人一脸慈祥。
“我也没去过湛露寺,祖母,这次让我也一起去吧。”赵灵儿十分兴奋。
太夫人苦笑摇头道:“青炎去的是寺庙,又不是游山玩水,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去了那种地方。”
赵灵儿也知此言不差,便一脸泄气的拽着阿呆的大耳朵。
“祖母,此次前往普陀山所需时日应该不多,十日左右应该会回到金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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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炎此时身处的环境照比刚来金陵时已经大不相同,除了要维持并肩王府的经久不衰,还要保护赵璟不被沛王党一网打尽。
第一次来到吴王府,青炎也没提前通知赵璟,待后者得知后,快步来到正堂语气埋怨道:“你要拜府怎么也不打声招呼,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来了。”
“又不是什么大姑娘,来你这串个门还用打招呼?”青炎倒也不拘谨,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。
“说吧,来我吴王府是来蹭吃还是蹭喝?”
青炎一脸嫌弃道:“你们这的厨子难道还能比得上我并肩王府?你以前可是说过没有什么闲钱请几名大厨的。”
赵璟这才尴尬的回想起以前说的话。
“璟兄,玩笑便说道这里。”轻言话锋一转,“我明日便要启程前去普陀山。”
“是去看你大师伯么?那是好事啊。”
“虽然来回时日用不了多久,但我唯一担心的是你的安全。”
“我的安全?你这话是什么意思,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。”赵璟十分疑惑。
青炎有些恨铁不成钢道:“你是真傻还是假傻,平常不是挺精明的么,怎么到这个节骨眼上却迟钝了,我说的当然是沛王,让你小心沛王。”
怎知赵璟依然是十分疑惑的表情,“我当然明白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,但你的舅舅义绝秦秋水不是已经来到我吴王府了么?”
舅舅?吴王府?
“臭小子,在这金陵里吃香的喝辣的,是不是早就把我这个亲舅舅忘在九盘山了?”
“舅舅!真的是你!”青炎望见堂中走来的英俊男子,十分惊喜。
待走上前去笑道:“我当然不会忘了舅舅,只不过是明白您一定会选择最正确的时机回来的,没想到在这里见了面。”
随即想起之前赵璟的话有些疑惑道:“舅舅为何会来这吴王府?”
“不来吴王府还能住到你们赵家?既然你和吴王是好朋友,那我这个长辈的住上几日想必吴王也不会嫌弃,是吧?”
赵璟闻言赶紧点头表示同意。
“舅舅你是因为手中没银子,又想住个好地方才这么做的吧?”青炎眼神有些玩味。
“嘿嘿。这只是其中一点罢了,主要是舅舅我在金陵有些事要做,住在吴王府既能掩人耳目又能极尽享受,当然作为回报我也会护得吴王的周全,何乐而不为呢?”
青炎放松的做会椅子叹道:“璟兄啊,你运气可真不错,我正替你的安全发愁呢,义绝秦秋水便从天而降到你府上,就连我这个做外甥的都羡慕的紧啊。”
赵璟知晓来龙去脉后,脸上十分得意,“这是自然,谁不知秦少主傲然于江湖,倘若腾出一座院子便能换来秦少主的护卫,那可真是大赚特赚。”